【卡配罗】Summer Wine
我知道这世界不是绝对的好
我也知道它有离别
有衰老
然而我只有一次的机会
上主啊
请俯听我的祈祷
请给我一个长长的夏季
给我一段无瑕的回忆
给我一颗温柔的心
给我一份洁白的恋情
我只能来这世上一次
所以
请再给我一个美丽的名字
好让他能在夜里低唤我
在奔驰的岁月里
永远记得我们曾经相爱的事
✨
里卡多经历过很多个夏天。
他喜欢圣西罗的炎热晴朗，喜欢米兰城的温柔浪漫，迄今为止他途经许多地方，却没有任何一个夏天如那一年的马德里、令他难忘。
卢卡更小一点的时候，总喜欢缠着里卡多翻过去的相册，不厌其烦地听他讲故事。
那些合照里难免会出现某个人的身影，和队友、朋友们夹杂在一处，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得圆满无缺——起码在里卡多心里是这样的。
“那天的夕阳很美吗？”卢卡曾经指着某张照片，好奇地这样问过他，里卡多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：“不，我不太记得了。”
他不记得那天的夕阳是否美丽，不记得当时的光线有糟糕到看不清脸的地步……更不记得为什么要一时冲动拍下那张合影，保存至今。
——但他记得克里斯的唇怎样柔软。
这个年纪小孩子的疑惑是怎么也解答不完的，幸好空调的温度清凉舒适，在他温柔的声音里，卢卡渐渐沉入梦乡，自然也忘记了这个问题。
里卡多仔细地为他掖好被角，轻声地道了晚安，这样的仪式感似乎已经烙印在了他的生命里。
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，巴西人的身体还裹挟着一丝凉意，不过很快便消散了。周遭是一片闷热空寂，唯独窗外的蝉鸣声惹人心烦。
他的记忆也纷乱，恍然间似乎回到了某个仲夏的夜晚，回到了那些熟悉的人群中去。
“Ricky，你醉了吗？”在马德里没有几个人会主动和他说葡语，会从他背后搂住脖颈的更是属于某个葡萄牙人的专利，因此当这句话在里卡多耳畔响起的时候，他很容易辨别来人的身份。
里卡多轻车熟路地握住那个人的手，他的掌心滚烫，贴上来的肉体也热得不像话。
“我没醉……你今天喝酒了吗？”里卡多眉心微蹙，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摸那个人的脸颊——仿佛烧了一团火，在他掌心不安分地磨蹭着。
那个人平常是滴酒不沾的，现在这样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，起码里卡多还没有遇到过。
“我没有，佩佩他们喝了很多，而我只拿了一点点果酒。”葡萄牙人再三证明自己只是微醺，但他昏昏沉沉的模样实在令人放心不下。
“我带你出去好吗？”彼时的里卡多是这样建议的，在那个人的默许下，他们即将离开庆功宴的场合，到酒店的露台上吹风。
通往露台的途中，那个人全程靠在他身上，但那种感觉既不像是训练时随意的打闹，又不全然是接受友人的帮助——更像是一种没来由的信赖与依靠，里卡多感觉得到。
到了目的地后，那样奇妙的感觉也没有消退，特别是在那个人用深棕色的漂亮瞳仁注视着里卡多的眼睛时。
“我没有醉，Ricky。”他笑得得意又狡黠，直到现在里卡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，那个人是故意要和他单独相处的。
“My eyes never lie.”克里斯蒂亚诺说这句话的语气温柔又郑重，好像要将全部的情感倾泻而出。
他们共同经历了几个不错的赛季，也取得了一些很好的成绩，尽管离那个人想要的欧洲之王还差了点，但也不远了。
前段时间里卡多也受过伤病的困扰，不过用那个人的话说：现在一切都在变好。
“只要有你和我……当然也离不开大家共同的努力，我们一定可以更好。”克里斯蒂亚诺的目光在月下也显得那么耀眼，甚至更明亮。
里卡多不止一次地为那双眼眸所摄，几乎下一秒他就要应和那个人说的话了。
可月光与酒精，也让一切无所遁形。
那些悄然流淌着的欢喜，那些深沉到极致、刻入骨髓与心底的秘密，那些包裹在对友人的祝福与爱背后、不可言说的隐晦爱意。
——克里斯的眼睛不会说谎。
里卡多对之后发生的一切追悔莫及。
克里斯的吻带着果酒的清甜与甘醇，他的唇瓣柔软而湿润，气息却灼热又滚烫，几乎能融化任何人的心——他深深沉醉其中，却只能狼狈不堪地推开然后逃离。
“你醉了，克里斯蒂亚诺。”他没有叫那个人克里斯，他甚至不敢看那双深棕色、茫然而水汽氤氲的眼睛，“你醉了。”他对自己重复道。
那个炎热的夏夜并没有风，包裹他们的只有酷暑的热浪与尴尬、沉寂、无休止的静默。
“My eyes never lie, but you always hide.”
——是的，克里斯，你的眼睛从不说谎，只是我始终隐藏。
那天之后他们依然做着彼此的友人，只是正如里卡多所希望的，一切都埋葬在了那个夏天的夜晚。
里卡多人生中的三十五个夏天都是独一无二的，唯独那个夏天他不能追悔莫及，不能时常回忆，不能让那个人的名字出现在祈祷的低语里。
或许正如克里斯所想的那样吧——
他们的爱关乎岁月，关乎灵魂，关乎永恒，却永远不能关乎彼此。
END.
